一个7岁的小男孩儿,临行前嘱咐妈妈:记得把我借的橡皮擦还给同学;一个年轻的丈夫,分别时拉着妻子的手说:别哭,你笑最好看;一个老奶奶,走时很淡定:这辈子,值了……那些人,那些事,想起来让人心痛,但也有带不走的一丝温暖。清明将至,诚征思念小文。要求:1.字数800字以内;2.不求全面,但求最让人忆起的那一刻。征文结束后,将评出一等奖1名,奖金1000元;二等奖2名,各500元;三等奖3名,各300元。投稿邮箱:qmjtk2013@163.com
父亲的野猪
作者:包光潜
怀念父亲,怀念他给我留下的“狩猎”记忆。儿时,山里的野猪常来搞破坏,我家自留地在山边,那些菜蔬和正在生长的山芋,便首当其冲。
父亲想狠狠地惩治一下这些与人夺食的野兽。他找到供销社的熟人,买回炒制炸药的药品,如硝酸钾、硫黄之类。支起铁锅,生起炭火。先是爆炒锯屑,令其碳化,然后根据师傅的指点,顺次放入化学药品,于温热的铁锅里焙炒。炒制过程极具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引起爆炸。炸药炒制完毕,再在熔蜡中灌药,还要插上一根小号的雷管,最后凝成丸状,大约比鸡蛋小一点。
下药很有讲究,先将一颗山芋剖开,剜空,恰好能容下一颗炸药丸;再将两半合上,用细麻线沿着事先剔好的凹槽轻轻地捆绑,力度恰到好处,不致松脱,也不致压爆雷管;最后用黄泥涂抹凹槽,将其伪饰到乱真的地步。整个工序小心翼翼,娴熟有余。
布置炸药必须考虑人畜安全,甚至连小偷偷山芋等等偶然性都得周密谋算,不能出一点纰漏;还要思谋着野猪刨食的习性。第二天早晨,天麻麻亮就得把未爆炸的炸药掏回来,一个不落。
有天凌晨,窗外漆黑如墨,下着蒙蒙细雨。先是犬吠,一阵紧似一阵,后来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整个村庄都醒了,人们一起朝爆炸的方向拥去。我的父亲兴奋得像一只猴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掼门而出,一路狂呼:炸着了!炸着了!
在一片狼藉的野荸荠田里,村民们像过篦子一样搜了个遍,却不见野猪的踪影。然后,他们又沿着河岸搜寻,依然一无所获,悻悻回家。父亲的衣服湿得精透,嘴里叽哩呱啦,不知所云……他靠在椅子上默默无言,目光呆涩,阴沉着脸,一家人都不敢靠近他。
吃过早饭,社员们去河西薅山芋草。突然有人站在高高的板桥上高喊:“野猪——野猪在那儿!”大家不约而同地朝河边张望,清澈的流水下面,果然有个庞然大物……这一天成了村庄里男女老少的节日。孩子们更是欢天喜地,尾随大人后面,东蹿西蹿,手舞足蹈。二百多斤的野猪,屠宰清洗完毕,剖肚切割,每家每户都有一份,仿佛这野猪是大家供养的。我家最后只得了一些杂碎和猪下水。
原文出处:http://epaper.tianjinwe.com/mrxb/mrxb/2013-03/13/content_685228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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