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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也别说我认识你

公墓陵园行业博客-跟谁也别说我认识你         发布日期:2024-12-07          查看:1518

在办公室里,我举着手机冲王小柔大放厥词: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敌人,每天嗡嗡嗡的,比你还烦人,所以,我要关机两天。

王小柔头都不抬,就一句话:瞧你那倒霉德行!

胖艳扭搭扭搭地走过来,她的胖身子把我的桌子震了一下。她问我们:如果要发生同性恋故事,你和小柔能成吗?

我们没理她。她不罢休,又来一句:说说,你们俩能不能成?

我装没听见,小柔闷头说一句:我可看不上她。

 嗨!挑衅啊!我指着小柔对胖艳说:你怕天下太太平了是不是?我们俩就算是,充其量也都是男的,谁看上谁啊?

胖艳得意地扭着肚子,然后汇报:今天我逛街去了,你们说怎么回事?我专门喜欢那些带着蕾丝花边低胸的衣服。

我惊了,看着小柔说:呀,她真把自己当成俄罗斯老大娘了,谁老了老了还那么花哨啊!

小柔的手机响起来,她不接,摁了关机键,然后顺手扔到了我的包里。我瞪着她说:看你那素质!跟谁也别说我认识你。

 

关于手机,我现在充满了仇恨。电话永远在你忙碌的时候响起,短信从来收不到你盼望已久的信息。

昨天手机放在了车里,直到今天中午。我觉得自己在刻意远离一些东西。其实这样不好,这说明我没了激情。这让我想起当初手机带给我的快乐。

望着张曼玉,一脸羡慕的黎明伸出大拇指:“你真行!你有BP机。你这么年轻就创业了!”这是香港电影《甜蜜蜜》里的细节。

看《甜蜜蜜》时我有强烈的优越感,因为那时我手里已经有了一部手机,但黎明的那种羡慕让我非常熟悉。何止是BP机呢?连电话都曾经让我感到那么惊心动魄。记得1990年我上大学第二年,一天晚上,宿舍里一个姐们儿偷偷跟我说,她有校团委办公室的钥匙,问我敢不敢去打电话。实际上我不知道该往哪儿打,但电话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姐们儿在办公室里跟她那位在某市当副市长的父亲通电话,我在门外望风。过了一会儿,我溜进去,跟姐们儿请求:我能说两句吗?然后战战兢兢地接过电话,里面传来“喂、喂”的声音,我双手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把电话还给了姐们儿。这是我第一次不完整意义上接触电话。

当然工作以后,电话不再让我感到惊慌,而且BP机已经开始进入我的视线。大概是1994年的一天吧,我奋力拼搏挤上一辆公交车。公交车正要启动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人追过来跟一个男人大声嚷嚷:“有事儿呼我!”我不顾一身臭汗,努力地梗过脖子跟大家一起去搜索那个有BP机的肥胖女人,那个羡慕,就像当年黎明羡慕张曼玉一样。后来我有了第一部数字BP机后,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呼自己,听着BP机发出清脆的“嘀嘀”声,心里那个满足,仿佛我也开始创业了。

于是人们之间开始很当回事地互相交换呼机号。呼机的好处是你可以随时呼一个你想找的人,坏处是它必须要和一台坐机配合,所以一个办公室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人打完传呼后像守卫婚姻一样守着一台电话等对方来电,想打电话的人却像第三者插足一样战战兢兢地等着对方什么时候腾出地儿来。

呼机我换了好几个,最后一台是汉显BP机,挺大的个儿,拴了一个细铁链挂在腰间,当期待已久的声音想起来时,就很夸张地迅速摘下来,虔诚地捧着“嘀嘀”作响的BP机挨个儿办公室找电话。后来我感觉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经常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跟传呼台小姐嚷嚷:给我呼十遍!就算这样,人家也未必理我。有一点我一直感到疑惑:究竟传呼台小姐有没有给我呼十遍?

然后就是手机。关于手机的记忆非常理智,虽然当初像大砖头一样的玩意儿着实让人眼红过一阵儿,而且我也急功近利地买过一部,但那种激动的感觉非常短暂。电话成了移动的工具,人们却被固定在了无处可逃的地方。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手机完全取代了呼机,发展速度像细菌繁殖一样,不但日新月异,而且花样百出,但我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已经找不到当初“创业”那般的激情了,就算有一天一个外星人给我打电话,估计我也不会有多大感觉:这个世道,什么事不能发生?

于是有一天我幻想:什么时候谁都找不到我,那该多好!

      

这两天,我的手机成了唐元老婆的专线,她跟我说,她打算买一辆花冠。这不新鲜,新鲜的是她和唐元打算把花冠改装成警车的样子,我就含糊了。

唐元的老婆,也就是我过去的一个女朋友,她当初是在电梯里爱上唐元的。她说2003年下雪的一天,她跟我,以及她刚认识不久的唐元去一家饭店吃饭,那一天,她在电梯里看见唐元背对着我们,我觉得那个背影毫无生趣,她却看出了坚毅和刚强,然后猜测关于唐元的所有沧桑经历和故事。爱情就这么发生了。

这段爱情渊源遭到了我的耻笑,我说唐元什么惊涛骇浪都没有,就是表面上看着像个男人。但唐元的老婆说我最大的弱点就是看不到身边男人的长处。就像去年,唐元花5000元买了一辆报废的三峰车,喷上了白漆,刷上了红道,按上了蓝色顶灯,改装成救护车的样子。为了更像那么回事,他还煞费苦心地在车里按置了一个衣架,架子上倒挂着一个装水的输液瓶子,紧急时刻,唐元的老婆就躺在里面哼吃哼吃装成病人的样子。这样他就基本可以畅行无阻,赶上善良的交警,还指挥其他车辆给他让道。

虽然我一直认为唐元这么做是自寻死路,但出乎我意料地,他居然活得像没事儿人一样。后来他更是张扬地在车里安装了一个扩音喇叭,遇到前边不肯让路的车辆,他就冲着喇叭狂喊:让路让路!唐元的老婆在车里吃吃地笑,很为唐元这种不伦不类的行为而骄傲。

电影《烽火佳人》里萨拉说:我们的生活不是爱人缔造的,但爱他们缔造了我们。萨拉的话带有很浓的寓言色彩,爱的缔造的确可以让人变个样。唐元的老婆以前是我的女朋友,成了唐元的女朋友以及升级为老婆后,如果不是想借钱或者炫耀一下跟唐元的幸福生活,一般情况下她不理我。所以有时我想起唐元老婆年轻时念着海子的诗向往唯美的友情和爱情时,我总是长吁短叹:不能轻视唐元,至少他能改变一个女人。

但唐元还是遇到了麻烦。前两天他正在路上开车,忽然一个大爷骑车斜冲过来,唐元赶紧刹车,刹车不太管用,他又一打轮撞到了路边铁栅上,把车头撞成了鬼脸。怒气冲天的唐元打开扩音喇叭就开始骂。我想那时候的唐元肯定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因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足足十分钟,直到一个警察远远走过来。还是唐元老婆先回过神来,她坐上驾驶位子把车开跑了。

受到惊吓的唐元两口子决定买辆新的花冠车。昨天唐元老婆跟我商量:你说,如果改装成警车会不会遇到麻烦?惊得我愣了半天神,然后义正词严地跟她说:跟谁也别说我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