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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征文:烟斗里的父亲(顾泉林)

公墓陵园行业博客-清明征文:烟斗里的父亲(顾泉林)         发布日期:2024-12-24          查看:963

又快四月了,又快清明了。父亲走了快两年了。去年,清明扫墓的那天,风很大。我给父亲点上一支烟,插在碑前的香炉里;我们默默相对,又在心里说话,无声。

父亲一直抽烟,活了80岁。不同的是,父亲喜欢抽烟斗;我一直欣赏父亲手握烟斗的神情,很老派。这样的情境给我的印象至深:秋阳里,父亲安闲地坐在自家的阳台上,开始往烟斗里填烟丝,然后用火柴盒压平,再划亮火柴点烟,同时很深地吸上一口。那一烟斗烟,父亲总是抽抽停停,要划上几次火柴,仿佛是在品味,又抑或是在等待。就这样,曾经的激情与愁苦,在那一刻的闲定中如青烟般地散去了;我看到,窗外,落叶正黄,60岁刚过的父亲早已是满头白发。

仍还是那只老烟斗,质地不甚讲究,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这是父亲自己的手艺。“文革”时,他被监管,没了烟抽,原先的烟斗也在混乱中丢失了。为了抽烟,更是为了排除无边的愁苦和重压,他开始自己制作烟斗,这对他来说几乎是轻车熟路。早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父亲已是上海一家造船厂的钳工,那时已是钳工五级。他还能捣鼓和修理无线电,菜烧得也很好;他在做这一切时,嘴里总是叼着烟斗。

父亲喜欢与知识分子打交道。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曾在一所监狱工作,那里有一些颇有名声的民国人物。夏日的晚间,父亲总是揣上一盒烟,去里面约上一位先生彻夜清谈。有意思的是,父亲抽着自己的烟斗,盒烟则放在中间的茶几上,对方自取,不敬不让,每每谈兴甚浓。父亲肚子里装着许多从前的故事,可惜他一直不说,我们也不问,这是家规。

也许是从事特殊工作的缘故,父亲一直少言寡语。我离家较早,父子相逢的时间很少,对话的情景清晰可忆。此中,最让我难忘的,是他的眼神——所有的话全在那里面了。当他放下烟斗的那一刻间,或是他叼着烟斗透过袅袅青烟,瞥你一眼的一瞬间,似乎就进了你的内心。我一直敬畏父亲,在他过世后,仍是无言的敬畏。

一如他的沉默,父亲的爱也是隐而不彰的。到了老年,他看上去要温和了许多。我回家时总要给他带上两条好烟。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将整条的烟拆开,揣几包放袋里,然后去大院里散步,凡碰上老熟人们,一律递上一支烟。那些个老弟兄们也就乐了,说老头子啊,怎么想开了,抽这好烟,不叼老烟斗啦。每当此刻,父亲的笑就会从心底洋溢出来,连声说:“我儿子回来了,这是儿子的烟”。这是后来母亲向我描述的一切,感动得我泪意泫然。

父亲碑前的那支烟在风中一点一点燃尽了;我转身向他道别。

今天,在夜行的火车上,我想着父亲的许多往事,眼前似乎总是浮动着烟斗的影子,满是岁月的沧桑。就着一车灯火,我写下了这篇文章的标题“烟斗里的父亲”。

 原文地址:
http://www.jwb.com.cn/bhzb/html/2011-03/26/content_636770.htm

 

“清明忆亲情” 征文启事

2011年清明,天津市公墓与《渤海早报》主办“清明忆亲情”征文活动,欢迎广大读者投稿。来稿须为追忆亲人、感念亲情之散文。

作品请发至邮箱zzxboo@yahoo.com.cn(标题中请注明“清明忆亲情”字样);或来函寄至:天津市和平区南京路358号今晚传媒大厦1005室渤海早报副刊编辑部,邮编300100。 

我们将择优于清明前后刊登。来稿时间自即日起至清明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