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生,动之死地,亦十三。
注:韩非子集解·卷六·解老 第二十:人始于生而卒于死。始之谓出,卒之谓入。故曰出生入死。
译文:
人是从生命出发,走入死亡的。属于长寿的,占十分之三;属于短命的,占十分之三;想要照顾生命,却往往走向死亡的,也占十分之三。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译文:
人民不害怕死亡时,怎么能用死亡来恐吓他们?
民之轻无,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译文:
人民轻易赴死,是由于统治者生活奉养丰厚,因此赴死。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译文:
人活着时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以后就变得僵硬了。
文化阐释:
老子和《老子》
老子,春秋时思想家,道家的创始人。一说即老聘,姓李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今河南鹿邑)人。做过周期“守藏室之吏”(管理藏书的史官),孔子曾向他问礼,后退隐著《老子》。主张薄葬。但他的薄葬理论是建立在自然无为思想基础上的。主张把生命看淡,任其自然。换言之,其与精神颓废又有何异。所以,这种理论基础极为脆弱,反而容易产生异化。
公行子有子之丧(1)。右师往吊,入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有就右师之师言与右师言者。孟子不与右师言,右师不悦,曰:“诸君子皆与欢言,孟子独不与欢言,是简欢也(2)。”孟子闻之,曰:“礼,朝廷不历位而相与言,不逾阶而相揖也。我欲行礼,子敖以我为简,不亦异乎!”
注释:
(1)公行子,齐国大夫。
(2)简,傲慢。
译文:
齐国大夫公行子为儿子办理丧事,右师前去吊唁。他一进门,就有人上前同他说话。他坐定了,又有人走近座位同他说话。孟子不同他说话,他不高兴地说:“大夫们都来同我说话,只有孟子不同我说话,这是怠慢我呵。”孟子听到这话,就说:“按礼制的规定,在朝廷上不能越过位置相互交谈,不能越过台阶相互作揖。我想遵行礼制,子敖都认为我怠慢了他,不也奇怪吗?”
按:此话中有两个概念:一是礼制,即所谓朝廷的规矩,一是丧礼,即所谓民间的礼仪。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孟子选择遵从朝廷的礼制,也就是取法其上。
《尧典》曰:二十有八载,放勋乃徂落(1)。百姓如丧考妣(2),三年,四海遏密八音。
注释:
(1)放勋:尧号也;徂落:死也
(2)考妣:父母也。
(3)遏密:遏者止也,密,通谧,静也。
译文:
《尚书·尧典》上说:“二十八年以后,尧才去世,百姓如同死了父母一样,三年之内,天下听不到任何音乐。”
按:此文28字是否真是出于古文《尚书·尧典》,一直有争议,疑为后人伪作。
齐宣王欲短丧,公孙丑曰:“为期之丧。犹愈于已乎?”孟子曰:“是忧或紾其兄之臂(1),子谓之姑徐徐云尔,亦教之孝悌而已矣。”
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为之请数月之丧。公孙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曰:“是欲终立而不可得也。虽加一日愈于已,谓夫莫之禁而书勾者也。”
注释:
(1)紾:戾也。
译文:
齐宣王想要缩短守丧的期限。公孙丑说:“为父母守丧一年,总比完全不守丧好吧?”孟子说:“这就像有人在扭他哥哥的手臂,你却对他说暂且慢慢他扭吧。依我看,只要教导他孝顺父母,尊敬兄长就行了。”
有个王子的生母过世,他的老师为他请求君主,允许他守丧几个月。公孙丑说:“像这样的事,该怎么看?”孟子说:“这是想守丧三年而无法办到的情况。即使多守丧一天也比不守丧好。这话针对那些没有人禁止而他自己不肯守丧的人所说的。”
文化阐释:
孟子(约公元前390—前305),邹(今山东邹县)人。鲁国贵族孟孙氏的后代。孔子学说的继承者。他进一步发展了孔子“孝悌为本”的伦理思想,认为礼是调节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礼节制度和道德规范。礼和孝道是孟子丧葬观的基础内核。孟子主张厚葬,并认为厚葬就是孝,就是礼。否则就是不孝,就不合于礼的规范。孟子在行动上也是率先行厚葬之礼。他母亲死了,他便派弟子赶制棺椁。其弟子都觉得孟子太奢侈了,而孟子说,厚葬不是为了美观,而是子孙尽心。如不这样,则天地不容。
值得注意的是,孟子和孔子一样,《孟子》与《论语》同为君主时代的神圣经典,直到1905年文官考试制度停止之日,同为皇帝开科取士的不二法门,构成了中国历史中持久不变的“茎干”。而孟子的厚葬思想,也着实左右了中国丧葬民俗的导向。这点恐怕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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